(4) 巴士帝国

（4） 巴士帝国
李革胜， 2013-11-30

“巴士帝国”是款95年的DOS老游戏了，特难爆机，G同学当年不辞辛劳地存读盘，或者用Gamebuster 等作弊软件才挤垮其它竞争对手，成就了虚拟“巴士帝国”。冥冥中有天意，十年后，G在温哥华公共汽车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找到了行政助理的工作。

在温哥华，这家公共汽车公司已经是真正的“巴士帝国”，没有竞争对手。G同学把小公司做大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如，一开始买最省油、折旧率最低的客车，把票价和广告价调到最佳，让客运和广告收入达到最大值，维持除折旧费之外的成本，调整路线，优先修路，争取每一块地上只有一个车站（自己公司的车也会抢自己的顾客），存钱造总站，开新线。总站会升值时，可以考虑卖总站等。这里有工会，常常保护员工权利，薪水可与大学教授媲美，在温哥华是一家人人都愿意为之效劳的公司。

总经理Tania是个对错误零容忍的人。在G同学来到之前，她已经关闭了很多不必要的部门，常常当众训斥那些被蛊惑对工作程序态度不严肃的司机与职员。她曾经在工作日志中忧心如焚地写道，所有对公司规矩程序的蔑视必须被停止，为此，她不在乎冷落任何敢于挑战其权威的人。不少因自己无知，自作聪明的司机与职员率性挑战，在她那里常常功亏一馈，被晾在一边，她故意雇用大量临时工，来对付那些敢于挑战其权威又不能开除的雇员。所以，只有韬晦有术，避险有策，能做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才能在Tania那里拿到足够的工作时间。这让别人诸多诟话，G同学常常为此唏嘘不已。

G同学与Melody, Sunny作为Tania的行政助理，其主要工作是统计油料支出，薪金支出，保险支出，维修支出，杂费支出，巴士汽车折旧支出等。G同学计算机程序方面的东西, 他一看就懂，一学就会，Excel Spreadsheet对他来讲小菜一碟，他的到来很快让办公室Spreadsheet数据输入工作日趋完美。

Tania工作一丝不苟，她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搅，G同学有段时间就是帮她接电话，当Tania忙的时候，G同学就把找她的电话号码，姓名及公司整整齐齐地记录下来。有些事体，如有人在公共汽车上丢了钱包，手机，甚至自行车，打电话来总公司问询，G同学就需自己解决，他通常马上从自己编写的巴士时刻表查到班车，通过无线电公开询问司机是否捡到物品，再回复乘客带证件来失物招领处领取，通常这一动作在三分钟内完成。

Melody是个Tomboy，假小子，十五岁就学会了开车，在温哥华做了10年巴士司机，她对温哥华公共汽车公司的各种事件可用“洞悉”来形容。G同学初来乍到，常常向她虚心请教，她也不奢赐教，两人关系甚笃。

G同学工程背景，Tania派他每天检查车辆状况，并根据司机的pre-trip, post-trip报告，给巴士维修公司电邮维修通知。如果发现司机忘了关电池开关或巴士门窗，必须在下班前关掉它们，不然第二天巴士电池会完全跑电死掉，晚上会有流浪汉偷偷摸进巴士睡觉，在里面吃喝拉撒，搞得乌烟瘴气。

G同学最喜欢的工作还是修理巴士上的电子设备，其中技术含量最高的是投币箱，fare box的维修。巴士上的投币箱本质上是个笔记本电脑，有ISA或PCI 插口的记忆存储体，母板，车票打印机，捡币器，投币箱，电源与触摸屏等，其操作系统是微软的Windows 系列。所以，投币箱出现的故障与笔记本电脑一样，经常是记忆存储体插口或电源线松了，维修投币箱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排除法， 换记忆体，各种插件和保险丝，稍微复杂的是换跳线，换配件，很少需要微焊等技术。有时候会出现coin bypass, 硬币掉进打印系统中，而不是掉进投币箱中，这时候维修工作就复杂一些，必须把存储体，母板，车票打印机，捡币器，投币箱，电源统统取出来，把硬币小心取出来，再把各种插卡放回去。因为不知道是哪天的营业额，G同学总是清清楚楚地把硬币记录在档，并小心翼翼地把硬币交给财务。

G同学发现给总经理办公室当行政助理有特别的好处，他可以给司机安排客车时刻表，与指派汽车，谁不想开好车，走安全路线？同样，也没有人愿意开夜车。如果行政助理想给某司机穿小鞋，完全可以故意把他的误时等小错误记录下来，让Tania去找其麻烦。

所以司机们特意讨好办公室的员工，时常给办公室送些巧克力，TimHortons 咖啡之类。G同学派车定时刻表从不对人存成见，他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因种族，信仰和利益冲突有过偏心，公司的Business，事无巨细，都必须一碗水端平，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这是办公室行政助理的基本功。当然，Melody 对于懂事的员工投桃报李，给于特殊照顾。时间一长，办公室的员工由于长期白吃白喝，不免有些骄横自大。Melody不知道从哪里得知G同学喜欢“熟女”，她经常上班时故意在G同学面前盘发髻或抚摸她那拉得笔直的金黄披肩发，让他眼花缭乱。Melody有次上班时间给G同学看她三点式泳装照片，暴露她那完美的身体曲线，羞得憨厚的G同学脸红心跳，这一切都是在掩人耳目。

这里最大的挑战是，个人与公司的利益冲突。有个周末下午，G同学打扫办公室地毯时，在Sunny的书桌下面发现一台老式打印机，type writer, G同学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不由仔细地多看了两眼。他发现这台老式打印机的打印针墨盒与车票打印机一模一样，仓库里的空白车票堆积如山，如果打上时间，当班司机大都不会怀疑。G同学霍地明白了，为什么Sunny上班从来不开私家车，总是坐巴士，司机们也不开私家车，而是坐巴士上下班。他悄悄咨询Melody，公司是否允许司机下班前用巴士车票打印机，自行打印transfer，免费坐巴士？Melody当即予以否认。她暗示G同学保持缄默，这种意味深长的置若罔闻，让G同学心里发怵。

G同学刚直不阿，不逢迎，无偏私，他通过巴士fuelage,mileage数据对比常有不妙证据，巴士电池，汽油柴油被盗，通过事后显示器监控发现端倪，是Melody 故意不锁巴士油箱，与Sunny内外勾结晚上盗窃汽油与巴士配件。到了合同结束时，G同学忽然发现自己是办公室唯一不占公司便宜的人。G同学一直在偷偷观察同事每天从公司拿了哪些配件回家，并悄悄记录，Good Manner就是不能让公司受到伤害，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同僚。本质上G同学特别恶心去揭发别人的秘密，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完美无缺，让公司和个人双赢，win-win。

合同结束时，G同学获得Tania好评，她热烈地拥抱了G同学，欢迎他常来她的“巴士帝国”作客，而Melody与Sunny则被停职检讨。

（1小时初稿搁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