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办主任

校办主任
小河沟，March 12,2018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F博士是A大学校办主任（也称F主任），丹尼很少在校长办公室看见F主任。丹尼在校园里经常偶遇F博士，他知道F博士在A大学无处不在，F博士是A大学背后真正的实权人物，校长只是个摆设。F博士在校长办公室几乎不坐班，他的办公室在教研室、实验室、图书馆与教室。F博士的工作本质上是“天才养成”，他是给A大学解决实际问题的人。

实验目的

F主任的博士论文是国防项目，其博士论文绝密是不能公开的，在A大学没有人读过F博士的博士论文。其核心内容是，一个智商中等的学生入校，五年后拿个博士学位毕业，如何能够掩人耳目，并长期隐瞒下去；如何把一个平庸的学生包装成天才博士，甚至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和人类楷模；用一门“小无相功”拟态天下各门武功，动漫《一人之下》马仙洪大批量把普通人变成异人，天才创造还要必须有教无类，能流水作业式的大批量生产，这才是F博士的博士论文的价值，也是他在A大学存在的意义。


文献综述

F博士虽是个白人，内心却相当中国化，因为人的本性不会因人种的不同而不同。F博士的博士论文属于博弈论范畴，其研究意义影响深远，F在其博士论文中慷慨陈词：如果能够把一个平庸之辈在短短四年内包装成天才博士，并终身隐瞒下去。试想，全世界的政府首脑、科技精英、银行家等都是自己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全世界的有钱人都会抢着把自己的儿女送到A大学深造，财源滚滚不说，还可以控制全世界。田忌赛马，如果世界各国都被自己制造的外表光鲜的低智商的领导人掌控，任何世界难题都很容易解决了。中国历史上很多例子，文天祥、史可法、崇祯、李鸿章、孙中山、蒋介石都是能力中等水平的领导人，他们阴差阳错掌握社稷命运大权，空有一腔热血，没有准备好就掌握实权，结果导致丧权辱国甚至亡国。

人以利诱之，人的行为都是利益驱动的，利用人的私欲控制人的行为屡试不爽。

F博士论文的终极目标最初是利用中国人的虚荣心，让中国人自废武功，心甘情愿成为白人的奴隶，最后把中国人口减少到印第安人的水平，西方文明将永远统治全人类。随着时间的推移，项目就慢慢转变成给大学解决实际问题，预防潜在麻烦。当初立项时看似不可能的小项目，经过F们几十年坚持不懈的努力，现在已经小有所成。

F博士喜欢用实证分析方法来写他的博士论文，他先根据历史进行假设、再建模、作图及边界方程式、举例分析、最后得出价值判断及结论。即先讲几个故事，然后用数学模型去分析证明它们，得到自己的结论。F博士已经制造了大量天才学生，他都可以把学生的数据拿来建模，做统计分析处理。

F博士先用杨振宁、李政道、吴建雄的例子为自己的博士论文立论，他在文献综述中写到，杨李吴本是三个英语都讲不利索的中等水平的中国学生，他们巧妙利用大众对放射性核物理与实验物理学知识的缺乏与虚荣，获得诺贝尔奖竟然成为人类楷模。吴建雄靠数据造假长期被认为是东方的居里夫人，李政道的中美CUSPEA项目可以掌控中美两国学术交流60%以上基金长达20年之久，杨振宁90岁还能评中科院院士。那明明是个学术不端案例，竟然可以拘囿中国人的思维长达60多年没有穿帮。在杨李榜样的影响下，中国的国家领导人邓小平有三个子女在大学学习过物理：邓朴方与邓楠北大物理系毕业，邓质方是美国物理博士。江泽民的儿子江绵恒是复旦物理毕业，毛泽东、邓小平及其他中国国家领导人对物理学家，特别是杨李的学术造诣深信不疑，言听计从，可见杨李对中国科教影响之巨大，的确值得研究。

F博士举了丹尼的个例来为自己博士论文立题：丹尼一个无名小卒揭发吴健雄实验是个学术不端后，国内有人辗转温哥华找到丹尼：杨振宁是第一个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现在是清华的教授与中科院院士，上海交大花巨资修李政道图书馆，这些都是你的母校，你就是知道他们在撒谎也不应该说出来！这是个非常荒唐的现象，诺奖获得者多是投机份子且反华，诺奖的主要用途就是用来骗中国人崇洋媚外的。中国人看上去珍惜诺贝尔的声誉胜过瑞典人，中国人经过汉奸多年的和平演变完全不了解白人。“田忌赛马”技术在政治、经济、外交、科技与学术上都意义重大，值得成为博士学位论文内容。

按中国的标准，A大学的优秀学生大都只能算中等水平，有的优秀学生甚至是智商偏低的那类笨学生。但A大学的包装工作做得非常成功，从没有人怀疑过A大学优秀学生的水分。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丹尼就是F博士论文中的一只小白鼠，F博士认识丹尼的时候，丹尼还只是在上海交大的一个本科生。F博士其实是跟中国人学的招，本质上是学曹操对付徐庶的办法。其理论内容大致是，象丹尼这种天才学生适合到自由世界当个二等公民，不适合留在中国。丹尼这种人呆在中国，会让中国变得强大，应该让丹尼这种人离开中国。应该大力扶持中等智商的，唯西方马首是瞻的人成为中国的领导人，让西方文明可以更容易地控制中华文明，这是F博士论文的精髓所在。

技术思路

F博士的技术有三个特点，第一，要让所有的人相信这个平庸的学生是个天才；第二，让所有的人长期相信这个谎言；第三，天才必须要能流水作业大批量生产，这样才能让大学财源滚滚。

首先，要让别人相信自己是天才，就必须先让学生自己相信自己是个天才。要让学生相信成功是靠自己努力来的，而且别人努力还达不到自己的水平，这样才能让学生相信自己是天才。Q同学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

Q同学引起F博士的注意完全是他的博士论文开题报告，材料系主任给Q同学的评价是英文写作hopeless。系主任认定Q同学是在恶心A大学才提交博士学位开题报告的，他气得狂笑，中国人把Q送出国目的是在恶心白人。系主任把Q同学写的开题报告交到学术委员会，系主任初衷是让大学决策层知道Q同学的底细，目的是断绝Q同学的学术生涯。

Q同学的开题报告很快被放在F博士的桌面上，F博士读了Q同学的博士论文开题报告后开始怀疑人生了，这么蹩脚的东西竟然可以用来做博士论文内容。F博士最初感觉是自己的作弊行为被中国人识破了，因为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创造了不少中国博士，这些洋博士现在大都在中国当教授。报应果然来了，莫非Q是中国人派来报复他的？F博士走出办公室，去咖啡店喝了杯咖啡。F博士经过祷告冷静下来，他相信自己是多虑心虚了。F博士那天破天荒决定提前下班回家，他的确被Q同学的博士论文开题报告恶心到了。所以，F博士要求Q同学的博士论文必须让专家重写一遍再交上来，以免Q同学写的东西破坏自己的食欲。Q同学让F博士大开眼界，水平如此低劣竟然可以申请博士学位。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G博士的脑海酝酿，不如将计就计把Q同学包装成天才，再送回中国去恶心中国人。Q同学的博士论文内容后来在纳斯达克上市，这都是包装Q博士成中国偶像步骤中的一环。从经济学的观点，股票是一种信用工具，如果博士论文能够上市，博士学位的含金量是不言而喻的。

F博士对自己的博士论文颇为自信，他已经暗中大规模创造了很多天才学生，F博士创造出来的优秀学生遍布全世界，从未穿过帮。事物是普遍联系的，Q同学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蹩脚博士论文开题报告竟然导致校办主任跟自己搞了个恶作剧。A大学决策层也没有想到中国人把Q那样的同学送出国，原是为了与丹尼这个无名小卒堵口气，并不是故意恶心白人。白人永远不会明白：丹尼这个小人物是带着很多中国人的自信来到加拿大的，丹尼是不会做对不起中国的事情的，当然丹尼也不会去伤害加拿大的利益。“量子纠缠”在无意中戳穿了F博士的作弊计划。

F博士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他喜欢祷告。在祷告过程中，F博士发现一个绝招，如果你在人背后悄悄说话，人能听见你说话的内容，只是听见的人不知道是谁说的。风以动之，教以化之。基督教认为，人有神的性情与特征，嘴巴说出的话就是灵。话一出口就可能永远存在，话一出口，别人迟早会听见。类似道家学说《易》曰“先天一气”，人有了“先天一气”，就有生命。基督教徒的窍门是，用气说话，模仿神创造亚当时，神深呼一口气，亚当就有了生命，这样说出来的话具有强大的说服力与诱惑力，更容易进入人的心灵，口中说出来的话一旦进入人的记忆就会有永生。这是基督徒击败一切敌人的不传秘诀，也是四川人常说的“霉人”技术，因为中国人是无神论者，在这方面中国学生没有心理准备很容易上当。

基督教认为，人是上帝创造的，上帝的气呼进了人体，上帝就对人有了自己主权。美国领导人要想让中国的国家领导人围着自己的屁股转，通常先用物质享乐拖中国领导人的子女下水，再通过其子女给中国的国家领导人贿赂，让其接受享乐主义与物欲主义，解除对方的戒备心理让其全身放松，处于自然人状态，上帝是用泥土造出的亚当，在上帝吹气之前，亚当就处于自然人状态。上帝吹的气进了亚当的鼻孔，亚当才有了自己的思想。中国人讲中文是用舌头说话，美国人讲英语是用肺活量呼出来的，美国人根据《圣经》相信生命来自上帝呼出来的气，所以美国人多用肺说话。

《圣经·特撒罗尼加后书2:8》“主耶稣要用口中的气灭绝他，用降临的荣光废掉他。”美国领导人控制中国领导人之前，先长时间非常辛苦地祷告，求上帝进入自己的心灵，再准备一套任何领导人都会接受的光明正大的道理。美国领导人见到无神论者中国国家领导人时，先披上圣洁的外衣，深呼吸一口，把上帝的灵连同自己的大道理从肺底一起向对方呼出去，只要中国领导人听进去了，上帝的灵就进了中国领导人的心。人是上帝的创造，上帝对人有绝对的主权。美国领导人的话也是一种灵，只要中国领导人听进去了，如果中国领导人没有思想准备，美国领导人的灵就在中国领导人的心里起支配作用，这时中国领导人就是美国领导人的奴隶，这是美国基督徒控制外国政要的不传秘诀，这是无神论的中国人万万没想到的。中国领导人出于虚荣心，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英语不好，也很愿意与美国人站得近一些，暗示自己的英语水平相当高，这就给美国人操控自己提供了条件。中国的领导人早就对美国人不仅崇拜得五体投地，而且怕外国人怕得要死，美国人如果想去操控中国的国家领导人容易得很。中国人不了解，有的白人基督徒是把基督教当鸦片烟用，一天不祷告就难受，祷告以后心情才会舒畅。美国监狱里面关押了不少虔诚的基督徒，他们在社会上干了很多坏事，美国政府才不得不把这些基督徒收监。中国历史有不少所谓“得道高僧”，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智远和尚私通梁元帝的妃子徐昭佩，唐朝辩机和尚私通高阳公主，最著名的是《水浒传》花和尚鲁智深吃肉、喝酒、打架、杀人，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绝大多数中国人没有意识到，耶稣基督是个完人，但基督徒完全可能是个奉主名来的坏人，希特勒曾是个非常虔诚的基督徒，基督徒不等于好人。

F博士无师自通一种读心术，他有能力只与人交谈一小时就可以基本了解对方的价值观、优点与缺点、强项与弱项。与人交谈前先祷告一下，一定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好意，放下心理包袱，这样才能让人畅所欲言，高效率地了解对方。

F博士得知丹尼二年半硕士毕业的消息，他悄悄在Q同学身后说，你必须三年拿到博士学位，因为你的博士基金只够你读三年。你必须要看上去比丹尼强一些才行，不然你周围的同学都不相信你。Q当然不知道谁在对他说话，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观点，因为每到十字路口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该向某个方向走。事实上，每到夜深人静，F博士常常这样对丹尼隔空说话，丹尼总能听见F博士细微的悄悄话。丹尼知道那声音来自F博士，那是一种熟悉的带安大略口音的纯正加拿大英语。

F博士的技术思路与中国古代皇帝用的驭人之术有所不同，其核心技巧是，人都有自由意志，必须给学生自由选择的权利，用理念去影响学生，让学生自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自愿”是实现公平的前提。卡耐基《人性的弱点》提出，最好的方式是借别人的口，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是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最优途径。从经济学的角度，只有通过自愿交易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这就是所谓“自愿”原则。F博士论文的文献综述中引用了《天龙八部》中的扫地僧的办法，在偷“般若掌法”时，放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对方能借了去，研读参悟。样品是我伪造的，数据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只提供选择，人有自由意志，你有作弊的自由，你自己选择的作弊，与我无关。而且你作弊，我为了你的个人隐私并没有说出去。扪心自问我的职业操守也对得起A大学给我的那份薪水，我并没有作弊，我问心无愧，F博士一直这样自我安慰。

Q同学英语太烂了，他自己还不知道，因为F博士必须培养他的自信心，让他相信自己的成功是靠自己勤能补拙，勤奋工作出来的。首先要培养Q同学听的能力，Q上课认真，课后花了很多时间去理解教授的讲义，因为Q同学的基础实在太差。F博士是通过系主任来控制教授，F博士曾授意材料系系主任，Q同学英文写作能力太差，让Q自己去大学的英文写作学习班找枪手捉刀代笔。Q同学的博士论文有三次被导师打回重写，理由是英文太烂。Q冥思苦想，在F博士的暗示下，他终于明白了，只有找枪手捉刀代笔才能过导师这一关，只有找抢手博士论文才能拿出去评审。Q同学自己按图索骥，拿着材料楼墙上贴的小广告，上面有论文写作辅导班的联系电话，找到了守株待兔的枪手。小广告当然不会明说论文代写，因为论文代写违法。小广告一般含蓄地说论文写作辅导，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明白的。枪手其实是F博士出钱雇的真正英文文字功底深厚的科技论文专业写手，目的就是瞒天过海，让Q同学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把博士论文用地道华丽的美式英文写成，不然Q同学出的那点小钱根本雇不到这么专业的科技文章写手。

Q同学做梦也想不到素味平生的校办主任F博士会关心一个外国博士生的论文，两人连话都没有说过，F博士却在Q同学的论文上花了大量时间。F博士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让Q同学自以为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博士学位，再把他送回中国去领导中国人民崇拜西方文明，让中国人象傻子一样不停地买国债，白人可以继续用中国人的血汗钱去欺负中国人。

实验过程

F博士对Q同学死读书的学习方法颇有微词，Q同学天天泡在实验室做实验，那是纯粹是在浪费材料系的实验材料，设备仪器与水电场地。Q同学完全可以呆在家里混三年，然后学校给个博士学位，再回中国去当教授。F博士看见Q同学在实验室忙里忙外，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的研究方向是做不出东西来的，做什么实验？你那个博士论文直接伪造数据就可以了。非常之人，就要行非常之事。Q这个笨蛋，我不助他一臂之力，他哪里能拿到博士学位回中国当教授？不就得溶胶凝胶在金属基材上制备陶瓷涂层吗？溶胶凝胶的优势是低温环保，缺点是强度低，如果能让溶胶凝胶技术制备的陶瓷涂层强度达到等离子体的强度，不就可以发表文章、申请专利、获得博士学位吗?大学里有等离子体喷射器，那是专门给飞机发动机制备涂层的。F博士按Q同学样品尺寸做了几十件等离子涂层样品，等离子涂层的强度是溶胶凝胶工艺的十倍以上。

F博士以学术委员会的名义给材料系主任打电话，让Q同学的导师建议Q把热处理时间由15分钟改为30分钟。对于陶瓷热处理来讲15分钟，30分钟差别不大。15分钟时间太短，没有机会调包，30分钟热处理时间给了F博士无限想象空间。

尽管Q同学搞不清楚导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Q同学对导师的建议自然是完全接受。F博士的诀窍是换样品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学生的隐私必须得到彻底保护，这叫职业道德，也是他博士论文关键技术之一。F博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亲自穿上实验技工Peter那脏兮兮的工作服潜入陶瓷实验室，对外声称Peter生病了，自己是个临时工。F博士的具体做法是学《半夜鸡叫》中的周扒皮，半夜三更捏手捏脚地溜进实验室乘人不备，悄悄把Q同学热处理炉中的样品调包。好几次差点被Q同学撞见。F博士总是处惊不变，以教工的名义板着脸说到，他在校正热处理炉温度，你一个学生别乱打岔。时间一长，F博士就是围着热处理炉转，Q同学也不会怀疑F博士在他的样品上动了手脚。

当Q同学第一次用硬度仪在溶胶凝胶样品上打出超高强度时，他真的相信自己终于成功了，情不自禁地在校园里兴奋地奔跑，就象当年诺贝尔满脸是血，从冒烟的实验室冲出来，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实验成功了。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任何怀疑，纷纷向Q同学祝贺。F博士看到Q同学在校园里喜大普奔，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计策成功了，可以利用Q同学的无知与贪心，继续下一步行动，把Q包装起来，最终作为外国傀儡送回中国去当汉奸。Q同学经过几次重复，顺利发表了文章、申请了专利，拿到了博士学位。有那么两次，F博士实在太忙，没来得及把热处理炉中的样品调包，样品硬度又变得非常弱，Q同学百思不得其解，F博士就在暗地里悄悄对Q同学隔空说话，实验结果不稳定是正常现象，样品是真的，工艺可以以后慢慢改进。Q同学以为然，Q同学在实验室里特迷信，每次热处理前，都要到材料楼里的厕所祷告一下。冥冥之中有天意，如果不祷告，样品机械性能就上不去。可怜的Q同学哪里知道，如果不祷告，F博士样品调包的机会就少了，实验结果当然不理想。Q同学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外表谦虚懦弱的实验室技工才是他实验成功的原因。

A大学研究生实验样品尺寸都是按ASTM标准制备，这里面的好处就是，教授们可以暗中重复学生的实验，而不被发现，效率还挺高。F博士特别重视研究生样品制备的尺寸、重量、工艺，这么做可以提高自己作弊的效率。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样品造假必须规模化，所以，A大学各个系研究生都在使用尺寸模样大同小异的样品。F博士对实验室的管理非常严格，特别是实验设备个人使用时间的记录非常详细，电镜、热处理炉、热膨胀仪等仪器使用必须网上预约，F博士通过手机就可以预先知道，或者事先安排某个研究生在某个时间使用特定仪器。这让F博士的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样品调包方便很多。

不同的科目，F博士作弊的手法不同。对不同的学生量身定制作弊，比如采矿系的研究生，F博士用实验设计的手法进行调包。因为天然矿物样品随机性比较大，采样地段不同，成分差别可能很大。他设计取样方案是混合、画饼、取八分之一。有时候他设计研究生从一个筐挖一瓢样品，身体转两圈放进另一个筐子。表面上是为了样品混合均匀，其实是把学生累趴下，自己有机会调包。黔驴技穷的时候就叫一个博士后助教找个由头，叫一帮学生站在那里听课。两个小时站下来，学生累得精疲力尽，这时候作弊神不知鬼不觉。

F博士给生命科学系的研究生制定了一个50%制度，实验只要有50%以上的成功率就算过关。生命科学技术很多研究生毕业时都学会了玩魔术，在实验的某个步骤神不知鬼不觉把样品调包，50%成功率怎么讲都行。实验小鼠让学生自己饲养，规定如果生物系的动物饲料都由系store购买，可以有5%的折扣，教授多贪便宜，自愿从系store购买小鼠饲料与试剂，F博士只需在系store的仓库的小鼠饲料与试剂上动手脚，就可以轻松篡改实验数据。

F博士还有一招就是先把学生分组，再共享数据。样品制备、微观分析、机械性能测试分三个小组进行。平时互不往来，每个月在教授监督下开个会纸上谈兵讨论一下技术思路，主要是加深大家的印象，合作研究进行得非常顺利。项目负责人们也不点破，但都心知肚明，大家不过是联起手来骗科研经费，混碗饭吃，何必认真呢。F博士自己在中间穿针引线，不容易暴露。参与实验的人数众多，人多力量大，别人怕引起民愤也不会怀疑。那么多人参与实验，不可能人人都撒谎。历史上的“阿波罗登月”、“人类基因组计划”都是这样上万人一起磨洋工，互相欺骗作弊搞出来的，F博士常这样安慰自己。

F博士是大学最忙碌的人，他在A大学无处不在，为了让从未说过话的学生们得到博士学位，F博士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A大学很多人都在校园里见过F博士，但很少有人与他聊过天。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打杂的临时工，就是没有人怀疑过他是比校长还有实权的校办主任。集约式管理大学是F博士论文精髓之一，F博士的窍门是他事先对大学里每个教授的研究都摸过底，并经常钻研教授们的课题，时间一长就对大学的各种研究如数家珍，这为F博士省了不少临时抱佛脚读论文的时间。每个教授的研究方向都是固定的，其手下研究生的论文大同小异。如果你对材料系那十来个教授的研究都了如指掌，你就很容易搞清楚材料系那一百多研究生的论文到底需要什么数据。

广义上讲，博士论文的目的不外乎理论上的发展、技术上的进步、材料性能的提高以及未知领域的知识扩展这四个方面，看问题从这四个方面着手可以事半功倍。

F博士读过A大学每个博士生的毕业论文，他是那种跳读型的学者，一目十行，所以他有资格吹嘘自己读过每个研究生的毕业论文。F博士的悟性相当高，他很多时候只需扫一眼博士论文开题报告的题目，依据自己的经验溯源，就可以判断该研究方向有无可能突破。这是F博士过人的地方，如果研究没有希望突破，F博士会想办法通过系主任让导师引导学生往正确的方向走。但F博士毕竟不是研究生导师，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一步步指导研究生。F博士的工作具有保密性质，不能让教授们知道自己的身份。F博士工作重点是保证那些资质平庸的学生得到博士学位，他注意力基本集中在那些科研潜力低，却具有政治意义的外国学生身上。从《微观经济学》的角度，每个人的生产可能性边界只能是负斜率与凹向原点的，每个教授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在A同学身上花的时间精力多了，花在B同学身上的时间精力只能减少。F博士也不是给每个学生都造假，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而且样品造假成本太高，给每个学生都造假学校划不来。F博士的策略就是采用“精要主义”哲学的三要素，选择、甄别与取舍，F博士很清楚，每个人的时间精力有限，他必须采用“断舍离”，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80%的成功通常只花了20%的努力，不加甄别的工作本身就是懒惰。自己的优势在于集中时间精力可以快速办好一件事，通常F博士读了系主任的报告，发现研究生有特殊需要，该学生通过正常渠道没有可能毕业。如果学生毕不了业，学校会有麻烦，他才决定铤而走险造假。

F博士也考虑过，去把真正的还没有发表过的突破技术买下来，硬套在作弊学生身上。就象方舟子揭发的，韩寒的爸爸把自己的作品说成是韩寒写的。这个方案看上去似乎可行，但后遗症多。把成熟的技术直接买下来，成本太高。而且知情的人过多，事情容易穿帮，最后可能反过来搞得学校下不了台。最合算的办法还是作弊，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作弊最经济。人都是利益驱动的动物，没有好处，谁会花大量时间精力去关注博士论文的真假？

因为对外国留学生特别了解，F博士通常只要瞄一眼博士论文开题报告题目马上条件反射就可以猜到，该博士论文需要什么关键数据，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创造条件让学生自己选择过关。反过来，一个老练的论文评审人一看题目就知道研究生可能在什么地方数据造假，当然，通常是在费时费力费钱费设备的地方伪造数据。F博士这一套是跟丹尼学的招，所以F博士欣赏丹尼，把丹尼留在温哥华陪自己。徐庶不工作，曹操也要把徐庶留在身边，正是这个道理。丹尼在基金委工作时，就养成一个习惯，看一个项目是否可行，通常会要求申请者把费人、费时、费钱、费设备的地方写清楚，如果这四个方面没有讲清楚，项目一般没戏。所以，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申请书上有一栏必须填清楚，“该项目最困难的地方在哪里?”项目结题时，拿着申请表上最困难的地方按图索骥检查是否数据造假，一查一个准。

F博士的优点是他明知道学生在撒谎，也从不伤害学生，他喜欢用“扫地僧”的办法让学生自己做出选择。F博士的哲学思想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如果研究生不作弊就拿不到博士学位，不如让我这个老头子破罐子破摔，我去替研究生作弊，科学骗局就是被识破了，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与学生无关。F博士特别享受欣赏学生蒙在鼓里，对实验结果喜出望外的场景。这说明他的工作是成功的，学生喜出望外证明学生已经相信靠自己能够成功，学生开始相信自己是个天才。

丹尼内心对F博士这一癖好不以为然。

革命只有分工不同，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F博士经常伪装成实验室管理临时工、送外卖小工、无业游民、流浪汉、清洁工、校警、教授、系主任甚至留学生，极端的时候为了让政治系外国留学生有回国吹嘘的资本，F博士甚至冒充过加拿大总理。把研究生的样品调包是F博士的拿手好戏，为了让学生得到满意的结果，F博士不惜采用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之计，断电、断水、拉火警甚至伪装成小偷，或者干脆直接下行政命令，学生必须离开实验室一小时，无所不用其极把研究生调离现场以换取样品。在生物系把学生的血清样品调包或者偷偷加入双抗、在医学院把人造骨骼拉伸实验图中多加一段塑型变性区、在电脑系给学生提供盗版源代码、在物理系悄悄更改研究生实验记录册上的数据、在艺术系学生的youtube上加色情网站link、在天文系射电望远镜的附近安装脉冲信号发射源，让研究生发现新的超新星、在材料系偷偷把学生电脑里的金相照片调包，改变显微镜照片标尺、在矿物系安排不同的学生分组进行样品制备与检测，在沥青中掺入成品汽油，在铜矿样品中混入纯铜粉等。

当然，F博士也有玩砸了的时候，有天长周末下午他把生物大楼的自来水停了，目的是调虎离山后在一个生物博士生的样品中偷偷加入双抗。没有想到三楼另一个实验室的学生正在做实验，发现水停了，就把实验室门锁好回家过长周末了，临走前竟忘了关水龙头。生物大楼还有上晚自习的学生，需要水冲马桶。检修工下班前把生物楼的自来水总开关打开，也回家了。结果生物大楼从三楼到地下室全被水淹。虽然F博士最后成功地把责任推卸到英语不好的外国留学生的身上，但大学损失超过百万美元。F博士从此痛定思痛：必须买房屋保险，水险火险都要买。从此以后，每当F博士完成停水断电作弊，他都在calendar上注明安排助手挨个实验室关水关电，并制订严格的实验室管理规章制度，落实到责任人，每天下班前必须对实验室进行安全检查。还有一次，为了更换遗传实验室研究生的果蝇品种，他在家里的车库里用各种各样的瓶子养了不少果蝇，搞自己皮肤过敏，难受得要死。F博士为此亲自制定了“实验室饲养果蝇安全规则”，并以校办的名义专门找生物系系主任安排下去，保证外国留学生的身体健康是非常重要的。

有天清晨，丹尼在校园里晨跑，他突然看见F博士穿着保安服往生物系大楼一路狂奔。丹尼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F博士半夜鸡叫到生物实验室换完样品，忘了关水龙头。

F博士还制定了很多工业标准，根据学生论文需要在校办仪器厂生产了很多科研仪器设备。自制的标准与设备别人不了解，不敢随便下结论，F博士更容易瞒天过海。自制的显微镜可以随意调节放大倍数，自制的温度仪可以任意显示所需温度。吴健雄的绝对零度与绝对真空就是用自制温度仪与自制真空计测出来的，有可能当时吴健雄真不知道温度仪、真空计会撒谎。吴健雄的案例就是个典型的“郑人买履”案例，宁信度，无自信也。杨振宁一开始就知道吴健雄的结果是假的，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不说出来。吴健雄花那么多时间金钱给杨振宁、李政道做嫁衣，把杨振宁、李政道推上神坛，目的是让全人类崇拜他们，让美国从冷战中胜出，让杨李成为中国国家领导人的座上宾，乘机误导中国国家领导人，杨振宁李政道当然不会主动去戳穿吴健雄的谎言。很多物理学大佬五十年前就知道吴健雄的结果是假的，他们要在物理学界混饭吃，所以对圈内的学术不端一直缄默不言。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感叹：“自古昔以来，国之 乱臣 ，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中国传统知识分子都看重后世名节，现在的学术大佬大都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现代人的道德水准不比古人高尚。

杨振宁聪明的地方在于他很早就认识到制定标准的好处。杨振宁七十年代就与李政道分道扬镳了，他自己致力于“标准模型”的制定。尽管“标准模型”的常数太多且缺乏实质性实验依据来解释，杨振宁还是乐此不疲。他懂得只有游戏规则制定者才能把主动权拽在自己手里，才能确立自己在学术界的偶像地位。为了个人的名利与优渥的待遇，科学家也是不择手段的。在学术界，莫泊桑《项链》的故事一直都在发生，人的虚荣心从没有减弱过。

F博士的论文有争议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规范分析方法无法实验证实，主要是价值观不同，前提不同，规范分析研究方法得出的结论也不同。F博士的论文心理学方面也存在争议，视角不同，价值观不同，结论也不一样。最后只能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人而异，不具有普遍指导意义。

在自制的仪器旁边放一段似是而非的仪器原理说明，更容易混淆视听。学生不需要了解仪器的具体原理，尽管用仪器发挥就是了。有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实：人肉眼能看到的最远的星系M31仙女座约75亿光年，天文系大多数研究其实不需要大型射电望远镜，用肉眼观察星星既省钱，又可靠。F博士也有演砸了的时候，有次天文系研究生抱怨测到的以太速度超过光速了，黑洞温度达到零下五百度，那显然是错误的结果。遇到这种情况，F博士总是处惊不变，不慌不忙当着学生的面把仪器校正成可以接受的程度，悄悄地把自己的失误遮掩过去。

最严重的事件是F博士给两个本科生伪造了博士学籍，这两个本科生后来拿着伪造的博士学位到外国当教授去了。因为天才学生制造得太多，疏忽难免。F博士在两个学生毕业时私下分别与他们签订了知识产权协议，他们的博士论文知识产权属于A大学，即毕业离校后不得把博士论文内容公开发表。A大学图书馆对外宣称，学生博士论文只保留一本影印本，每年只允许十来个人查阅，要查阅学生博士论文必须先申请，经大学图书馆同意才能调阅。为了保护孤本，防止阅览者在博士论文上鬼画桃符，大学图书馆规定阅览者不许带笔，不许喝水，不许续借等等。让阅览者只能用心记，而不能笔记，口干舌燥，很难找到作弊证据。近几年社会上要求博士论文网上公开，A大学出于压力，把所有人的博士论文放在科学检索网站上开放，但web of science 只能看到博士论文题目与摘要，要看具体内容只能付钱，如果图书馆发现来访者不怀好意，付钱也不让看，当然不能公开拒绝，图书馆借口因查阅人数众多，系统不得不设制流量上限，若想看博士论文原稿，还得静心等候，至于等多久就没有上限了，少则一个月，多则五六年，轮到有机会阅览博士论文时，别人的教授早就当腻了，已经准备退休了。

F博士本以为万事大吉，就没有对两个学生实话实说，他们用的是同样的博士学位论文。这两个本科生的博士论文当然是F博士伪造的，像模像样，一般的专家不花时间不花精力是看不出破绽的。两个本科生毕业后一个在中国当教授，一个在欧洲当教授，F博士通过国际合作的方式抢先把两个作弊的学生安排到远离他们博士论文的研究方向，本以为这样可以避免利益冲突。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两个学生博士论文只是题目、摘要与关键字检索不同，内容一模一样，毕竟伪造一篇高水平的博士论文的费用十分昂贵，多了大学也承担不起，高水平的博士论文不重复使用太可惜了。两个学生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学生用了自己的博士论文，两个学生当了教授后就把协议抛之脑后，鬼使神差不约而同地拷贝自己的博士论文，并公开发表了。文章发表之后因为内容完全一样，连语法、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当然被人发现并揭发了，这搞得三方非常狼狈。丹尼到现在都不知道F博士是如何解决那个难题的，看着F博士这个老油条若无其事的样子，丹尼知道案例应该是暂时被压下去了。

丹尼猜F博士是用知识产权来保护自己的，他发现A大学的知识产权协议上多了一条，禁止研究生在公开发表文章上抄袭自己的博士论文。协议定义连续13个字重复算抄袭，一旦被发现抄袭，后果由学生自负。每个大学生入学前都必须与A大学签知识产权协议，这个协议最少能保证学生不会犯标点符号重复的错误。英雄所见略同，思想的抄袭不算作弊?有了这个知识产权协议的保护，F博士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A大学很多博士论文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制造出来，有的博士毕业离校后，百思不得其解，离开A大学后博士论文无论如何重复不出来了。F博士的对策是想方设法让博士们自己相信，A大学的研究条件的确比外面要好很多，博士论文重复不出来是正常的，并想法让这些博士远离自己博士论文研究领域。或者散布谣言：你们国家自己的问题都不少，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外国的问题放到以后再说，把学术不端支吾过去。

博士们怀疑论文数据有假一般会尽量遮掩，因为自己也是作弊同谋，说出来自己的博士学位也是假的。谁会吃饱了没事干跟自己过不去，反正数据是真的，样品是自己做的，别人调包时自己又不知道，不算撒谎？

方案与讨论

F博士在他的实验方案里提出一个“猫论”，其理论核心是，首先对猫态度要好，因为猫记仇。对中等水平的中国学生要照顾他们的自尊心，要用丰富的知识与谦卑的态度赢得他们的信任。其次，要顺着毛摸猫，要摸让猫舒服的地方，如后脑以及下巴，把猫摸舒服了猫才会顺服你。不能逆着毛摸猫，那样会惹怒猫，猫怒了会咬人的。猫特别记仇，如果你对猫不好，猫会记得你，下次要接近猫就难了。很多外国学生出国前都是西方普世价值的追随者，不欣赏西方文明的学生是不会花那么多钱出国留学的。由于白人的虚荣心、作弊行为、甚至种族歧视把这些外国人推向对立面，如山本五十六、宾拉登、钱学森、卢刚等。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们留在本国当崇洋媚外的土鳖更合算。

F博士给他的实验技术过程取了个名字“木马计划”，如果把特洛伊木马送到世界各国政府中掌权，控制全世界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要在中国人认可的人才中选人，这样“木马计划”成功几率要大些。F博士以A大学材料系Q同学为例论证自己的观点，Q同学来自中国辽宁农村，他基础不好，但运气好。Q同学本科毕业于大连一所三本院校，因为Q同学为人憨厚，踏实。他所在的那所学院的学生都不读书，全班就他一个人天天晚上去教室装模作样上晚自习。因为这一点，Q同学毕业时，作为全年级唯一一个保送生进入中科院长春分院读研究生，三年后进入A大学读博士。只要是闭卷的大考，Q同学从来没有考好过，他知道自己的基本功远不如丹尼那种名校生的童子功，要超过丹尼只能靠与老师联手作弊。

F博士的观点是选择偶像必须在中国人认可的范围内进行选择，不能拧着来，比如刘晓波就是个失败的例子。中国人都不认为刘晓波是个人才，在刘晓波身上花了那么多资源，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Q同学在中国长期被认为是“寒门出贵子”的典型，Q同学一直都是其他同学学习的榜样。没有人知道，Q同学其实只是一个中等水平的平庸的学生，Q同学表面上的成功完全得益于贵人提拔与自己的会装。F博士一开始就识破Q同学是个公派出国的冒牌货，但他还是不动声色。F博士认为Q同学是只理想的小白鼠。把Q同学包装出来，送回中国当教授当专家，很容易掩人耳目。Q同学智商中等，控制他不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稍微给Q一点好处，Q将会感激涕零，他将终身为自由世界服务，中国人也不会怀疑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会是个卧底。让Q同学回中国去火中取栗，自由世界可以坐享其成，当然是个好主意。

国内来的访问学者非常节约，节约本来是好事，但过分精打细算可能养成不好的习惯。F博士总是在Q同学下课前去Q同学教室门口的vending machine用纸币买听可乐或一小袋炸薯，临走按一下找零键，让退钱箱里留几个硬币。Q同学下课后在vending machine里找到几个硬币，他喜出望外，悄悄揣兜里回家了。从此，Q同学下课后，总能在vending machine里发现几个硬币。时间一长，Q竟然养成条件反射，他看见vending machine就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摸硬币。因为F博士长期跟踪Q同学，这让Q同学经常有意外收获。F博士通过观察确信Q同学是个冒牌货，不会有真才实学。Q同学的时间精力都花在寻找意外之财，他还有多少时间精力花在学术上？F博士这招是跟丹尼学的，丹尼读了很多爱因斯坦、杨振宁、方励之的演讲，丹尼据此得出结论，这些物理学家都是不务正业的骗子。科研成果很多时候是粗放式的增长，时间花得越多成果也就越多。人一天只有24小时，物理学家们花那么多时间搞社会活动，他们能有多少时间用在学术上？

其次，长期让别人相信谎言，必须经常性频繁宣传，但应有个度不能过。用理念去影响人必须不动声色，否则会适得其反让自己的名誉受损。

丹尼曾在实验室抓住过乔装打扮的F博士，因为丹尼在上海读大学时就认识英语外教F博士。

为了让丹尼出国，F博士给丹尼看了很多证据，中国的最高领导层都是崇洋媚外的洋奴。中国的问题就是个上层建筑问题，列宁曾说，“干部决定一切。”如果外国人能掌控中国的最高领导人，就能轻易掌控全中国。F博士的观点很新颖，历史上，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都是因为中国的统治阶层太自私输掉了，国家领导人把自己的蝇头小利看得比国家利益还重要，国家怎么会有前途?如果中国不妥协，象抗日战争那样屡败屡战，绝不会丢那么多土地，赔那么多钱。

为了加深丹尼的印象，他在丹尼的班主任寝室里挂了一张放大版的彩色美国地图。让丹尼确信，全世界的政治经济大权是由那些跨国公司掌控的。

窍门是，不能让学生意识到你在暗中观察他，一切必须安排为偶然事件，才能以假乱真。

F博士有天偶然发现Q同学考试后，打电话要了披萨外卖。他就悄悄把Q同学的考试分数打高一点，没有想到，Q同学特迷信，每次考试后都叫披萨外卖。F博士就顺水推舟，每次Q同学叫披萨外卖就给高分，不叫外卖分数就给低一点。F博士的本意是想个办法让Q同学吃得好些，读书是需要能量的。没有想到时间一长，Q同学心理起了变化，他认为他找到拿高分的秘诀了，那就是叫披萨外卖。一个迷信的人就是这么慢慢培养出来的，迷信的人大都愚昧，愚昧的人控制成本低。

在物理系大楼的走廊上聊天，偶然让卢博士知道他家对面就是一家枪店，交钱就可以办枪证买手枪。果不其然，过了几个月卢博士真的拿着枪冲进校长办公室要枪毙校长。F博士把卢博士的案例写进博士论文以为自己的学术观点辩护，如果卢博士的博士论文能够顺利完成，他也决不会铤而走险。卢博士一开始选题错误，就注定他没有办法得到预期的结果。如果没有人帮他一把，他没有可能得到博士学位的，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研究生培养体制的问题。如果拿不到学位，学生可能杀人或者自杀的，作弊总比死人强。何况学生缴了学费，拿不到学位对学校有什么好处呢？帮学生一把，他尝到甜头，以后遇到困难，就会想念母校，终身感谢A大学的。我们去中国办什么事也可找他帮助，岂不是双赢？F博士就是这么安慰校长的。F博士的思路其实是有问题的，社会科学上有个“锚定效应”，F博士在进行判断时如果过分看重了那些显著的、难忘的证据，从而中产生歪曲的认识。例如，教授在评估学生因对自己的学业极度失望而导致杀人或自杀可能性时，常常容易想起杀人或自杀的偶然性事件，就可能夸大极度失望学生杀人或自杀的概率，从而做出帮学生作弊以获得学位的决策。有聪明的学生看出门道，就装出一副如果毕不了业就寻死觅活的模样，竟然也骗到了学位，那就是把偶然事件当成必然事件处理的后果。

丹尼拿了个硕士学位就毕业了，一切都在F博士的掌控中。在上海时，F博士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丹尼自己的童年生活，F博士12岁就开始打工了，每星期的只有＄1的allowance。丹尼明白，F博士在暗示自己，出国后丹尼只能象其他华人一样在自由世界做个二等公民，尽管如此，丹尼必须离开中国。丹尼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F博士的手那么长，可以让丹尼周围的人都确信，丹尼需要出国“洋插队”，他一个外国人是如何做到的？可能是良心发现，F博士专门到停车场偷偷探望在做保安的丹尼。他用隔空传话的方式告诉丹尼：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国你根本回不去了，你就是回到中国，也呆不下去。你把你的同学弄到加拿大来，你不能一走了之。在温哥华的停车场再熬上十年，等你老得不能工作了，情况才会有所改变，好自为之吧，我会常来停车场看你。

丹尼常常午夜梦回，回首往事不由泪流满面。

大学里很多教授大都没有听说过实权人物F博士，象《金庸群侠传》到各个客栈都能时而不时地碰上韦小宝，有的教工经常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偶遇F博士，但都不知道F博士具体是做什么的。教授给的成绩与记录在案的成绩单上成绩可能会有出入。教授上完课，给学生的作业打个分数，并把分数交给系秘书就完了。时间一长，教授都不记得学生的具体分数。出于政治需要，F博士有权利查看修改特定学生分数。丹尼每门课的最终分数都是F博士给的，F博士通A大学所有的科目，他与丹尼都是全才。

F博士是搞技术伦理学的，技术伦理学不属于任何一个学科，跟学术界没有任何瓜葛。从这一角度，技术伦理学家对学术的看法比某一学科内的专家更客观。

W教授是3D打印专家，F博士暗示他写了很多文章、教程、专著。只要是W教授创造的文章，很快就会在科技期刊上发表，并通过媒体铺天盖地宣传，给人感觉，明天人类就跑步进入3D打印社会。W教授关于3D打印写了很多文章专著，也开了一些有影响的本科生研究生韩国的教授课程。W的问题是他的3D打印只能做些蜡模，高温合金零件根本做不出来。W教授的办公室展览台上放了些耐高温飞机零件，那都是用高精密数控机床加等离子喷涂生产的，与3D打印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有专家来他的实验室参观，W教授会使出变魔术的功夫，他一般当着来访者把3D打印机打开，当着来访者的面把打印好的金属样品从3D打印机中取出来。只是在最后把样品递给来访者时调一下包，把机加工成品当成3D打印样品递给参观者。W教授的骗术玩得非常娴熟，就是内行也可能被骗。眼见为实在W教授那里不起作用，魔术看上去都是真的，只有大规模工业生产才能证明3D打印是场骗局。W教授目的是让别人相信他的3D打印技术世界领先，花重金请他讲课，买他的书，主要目的是骗中国来的访问学者，让中国人崇拜西方科技。如果中国人要刨根问底，用句“知识产权”一下子就把中国的学者唬住了，中国人都是来偷技术的。实在需要大规模工业生产时，就以技术不成熟等客观因素遮掩。对此，F博士深谙其道，他授意机械系W教授一个“瞒天过海”之计，既可以申请到国家基金，又可以拖垮世界上的竞争对手。F博士安慰W教授没有关系，爱因斯坦从来不做实验，在家空想靠吹不一样骗过全世界？诺奖获得者放的屁都是香的。

F博士这么思考有经济学上的考虑，从经济学的角度，基础研究是属于公共物品，每个人对基础研究的偏好不一样。有人觉得基础研究国家投入太少，也有人觉得基础研究投资过度，还有人认为基础研究经费使用不当，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W教授到基金委申请科研经费，从来不谈3D打印的实际工业应用，W教授总是大谈其关键优势，他研究的政治意义。W教授的手法通常是当众拿出一大堆海外来信，中国的院士、韩国的教授、欧洲的学者、印度的博士、日本的投资人等等。这些全世界的精英对W教授的3D打印技术深信不疑，出于政治需要，只要我W教授放个屁，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会跟风，全世界的研究生写论文都要引用我W教授的文章。给我钱吧，给我很少一点钱，就可以浪费其他国家很多金钱，别人还都无话可说。这个事情在历史上确有其事，有次丹尼在W教授的书桌上发现一封中国科学院院士来信，该院士为了求得国际合作的机会，信上言辞之肉麻让丹尼恶心了很久。丹尼事后怀疑，那封信是W教授故意留在书桌上让自己看见的，W教授喜欢把别人的信拿出来炫耀。中科院院士都要拍他的马屁，这是他水平高的证据。丹尼对此将信将疑，毕竟，“蒋干盗书”的案例古今中外一直都在发生，不可不防。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次，F博士甚至安排W教授到国会发表演说，W教授曾在国会大放厥词，“谁说我的数据是假的？任何事物都是有瑕疵的，我的文章没有任何问题，谁会吃饱了撑得难受去仔细读我的文章？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崇拜我，我的文章全世界的研究生都在引用，这就是值得资助我的证据，也是应该给我资助的理由。我的3D打印技术不需要做实验，只需要在家冥思苦想就可以瞒天过海欺骗全世界，其他科学家必须在实验室坐班，这很容易泄密。我呆在家里空想，还会给别人一丝神秘感。我的研究可以省下不少实验经费，还拖垮其他国家的竞争对手！给我资助是最经济最合算的！”W教授的大言不惭是有底气的，因为W知道F博士在暗中支持他。

让洋奴们自己去中国宣传“外国的月亮是圆的”，具体操作就是用马戏团训练动物条件反射的办法进行控制。密切注意洋奴们的言行，如果洋奴在讲中国的坏话，就马上制造舆论支持，或给点实际甜头，如利用其他洋奴照顾在生活上一下。如果洋奴不讲中国的坏话，就给点惩罚。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要转移注意力，保持自己的人低调，不惹人注意。乱说中国的坏话，成本低，没有惩罚，还可以长期转移人的注意力。

这些逸闻听上去荒诞不经，在历史上确实发生过。

缺陷
F主任的博士论文有个显而易见的缺陷，那就是可能高估个案的可预测性，有时候把小概率事件当成必然事件在处理。学术不端呈趋同性特点，看上去A大学所有科系的博士论文都是一个人写出来的，好在有隐私法律的保护，没有人能把A大学所有研究生的博士论文通读一遍，所以没有人知道F博士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F博士数学建模多使用“最小二乘法”，发展趋势以线性外推为主，而大学生事件线性发展的概率其实是很小的。

结果
消防队也是为了应付偶然事件而存在的，F博士建议大学生入学必修《自杀预防》课程，自从大学设立校办主任这个位置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研究生因为学位论文问题的恶性事件，这也是事实。

倏忽之间，三年下来，Q博士真的成了西方文明的追随者，Q博士回中国以后，只做一件事情，说中国坏话，鼓吹外国月亮都是圆的。自从F博士加盟A大学，A大学就没有毕不了业的博士。

一句话，只要足够愚蠢自私，就要以人权民主的名义尽量支持参选，秘诀是“一定要祷告”，用祷告去产生幻觉，让愚蠢自私的人上台，以方便资本控制国家。多年以后，F博士在电视上看到全世界各个民主国家的选举，都是一帮弱智的人在比烂，他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丹尼继续在停车场当保安，他也从没有读过F主任的博士论文，只是从F博士的工作计划中看出一些端倪。丹尼牢记上帝的话，“你必须忍耐。”

（未完待续）


注
A大学为一虚构大学，即A大学不等于加拿大UBC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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